[安雷]Absurd Amante(二)

#ooc 真·现啪·都市 乱扯 开始了扯闲话模式 安卡互动有(无cp意味

#意大利人安迷修x中英混血雷狮  一米九旧设安

#大家都是帅气的成年人 外文基本来自百度翻译 我都不会(。

#物理电路图使我头脑发昏 而且照样很逆抱歉(/

#无碍继续w?


 [○初篇○]


————

[↑上篇]

————

[↓下篇]

————


 

我做了梦。

一个有关阳光和花朵的,金灿灿的,温暖的梦。

那个梦里有着向日葵的香气,淡薄得像是青草的味道。那片金黄的花田在风中摇晃,色彩耀眼得像是天空中的阳光。阳光毫不吝啬地投向这边,将皮肤的温度晒得极其温暖,这意味着太阳正对着我。所以向日葵们也没有将目光投向我,它们用后背的绿色取而代之,身躯挺得极直,像是个骄傲的战士。

我看见那个孩子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像是向日葵一样,扬起头颅朝向那闪耀的火球。

 

我想问他是谁,但我发不出声来。

我是这个梦的主人,按理说我应该无所不能。但他似乎比我更像这个世界的主宰,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任由风刮过花田,卷起他的头发。

我不能说话这个事实,似乎只是因为他不想让我开口说话。

 

所以我只能沉默地看那个男孩低下头,垂下肩膀颤抖身躯,在阳光下泣不成声,眼泪从他的身前落下来,落到我看不见的土地上。

似乎温暖从未传递到他身上一样。

 

 

 

于是,我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发觉我哭了,跟着那孩子一起。

我很茫然,就牵着被子,蜷着我的两条腿坐在行军床上。风透过耷拉在墙壁上的半破玻璃窗涌进来,自带音乐地吹凉了我脸上的水珠,顺利换来了一个下意识的颤抖。

啊,很好,一切都快好了。

 

我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然后面无表情地掀翻了被子,从这该死的小床上跳起来。

鬼知道一脚踢翻一米五的该死行军床和砸下摇摇欲坠的该死吊灯有多快乐。

 

虽说我从那小公寓的门出去之前还是好好地把屋子收拾好了。

我不想和在这样一个阳光不错的早晨,比我还高半个头的日耳曼壮汉,在贴满广告传单的阴暗楼梯间,来一场激情四射的摔跤大赛。

这一点也不和平。

虽说这屋子一到风雨天就会极其大方地让雨滴进来,一年到头都透着一股微妙的霉臭味,我还能在洗澡的时候一边和飚水的水龙头搏斗一边温柔地抬脚让老鼠从我腿边蹭过去。我很努力地想要让我的生活环境稍微变好那么一点,但我努力了一年过后,选择委屈地屈服于老板的廉价房租之下。

 

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把箱子搬上车的时候这么想。

好歹现在传销组织般的报社和监狱牢底般的公寓都离开自己了。

 

 

我昨天给那位房东先生打了电话——毫不意外的,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能有十八岁就不错了。那边的先生让我称呼他叫做卡米尔,似乎并没有把姓氏告诉我的意思,只是用一种性冷淡的语调告诉我明天早上八点到某家咖啡店接他。

没错,接他。

【我刚从外面回来】那边的男孩声音冷清,像是秋天玻璃上结的冷霜。【我现在还在候机,明天差不多就到那边的机场了——所以不用着急,晚点过来也没问题】

这位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清纯不做作的房东先生了,回想起以往的各位大爷们,似乎在黑暗的停车场里看见了束光,满头金发的可爱天使吹着小喇叭挥着翅膀从金色的光芒里降落,向我飞过来——虽说凯莉告诉我卡米尔和他的兄长都是亚洲人的黑发。

但who care,无所谓。他就是个天使,无论是黑发还是金发,他都是。

 

我美滋滋地坐进驾驶座绑安全带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

房东是天使,室友是混蛋。

这个,这个很可悲的现实。

 

 

这辆车开在街上回头率颇高,大概得益于黑色的流水车身线条——我觉得我当初如果挑那款嫩粉或骚紫,现在羡慕嫉妒的眼神就更多了,没准还会掺上微妙的敬畏。

然后。

为什么一个失业的穷苦底层奔三男性会有一辆价格不菲的好车,还挂了“Empire State”的车牌,橘黑的配色炫酷的像是某些漫画里的反派搭配。

我,只能说,绝对不是出卖美色得来的。

真的。

 

...

是抽奖的一等奖奖品。

那天下班的时候,在每天都要路过的商店门口,在不会开车没有驾照的艾比小姐眼皮底下,从奖箱里掏出的,红色的。

代表一等奖的红色小球。

 

一个小时之后就变成我现在身处的这辆车了。

 

“...果然是标准的欧洲人。”

艾比小姐当时这么感叹。我怀疑她在炉石开包这事上又翻车了,至少我和她周末切磋的时候就没在她的卡组里看见暴雪新出的传说卡——而我一周前就已经抽到了,拖上场的时候,对面姑娘沉默了好久才开始自己的操作。

我只感觉对面的法师头像蓝眼睛都黑了,怒气差点就具象化,从屏幕里窜出来薅住我的头发一下就磕到桌角边。

 

 

时间尚早,因而我得以避过车流大潮,找到小路绕过——开着这样一辆好车在人迹稀少的小路里晃的确不太安全,但混混们大概还没闲到六点钟就起床对着车辆吹口哨扔石子的地步,他们要么整晚饮酒笙歌现在爬不起来,要么就还在继续喝酒泡妹。

而混混里的好孩子们,他们扔石子吹口哨的技巧差到我都不忍心看,甚至还不如十多年前我在意大利学校旁边的小巷里遇到的不良。

 

我隐约想起很久以前的日子,那时我还是个不怎么会打领带的初中生,少年心气轻狂张扬。

所以,在每天负责给我整理领带的妹妹被欺负的时候,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书包甩在了地上撸起了衬衫袖子。

在我鼻青脸肿领着耸着肩膀小声啜泣的姑娘回去的时候,我认为他会惩罚我,结果那个男人在问清发生过什么之后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招呼我和金发的姑娘去洗手吃饭。

那顿饭显得有点漫长,结束之后我打算起身去洗碗,被他长臂一伸拦在了半路。他哄了几个姑娘们去洗碗,扯着我就到了门口。他似乎是想点烟,侧脸看了我一眼过后,转身进屋拿出泡泡水,强行塞进我的手里叫我吹给他看。

 

我问他为什么不惩罚我,我打了人啊。

他问我为什么要惩罚我,你打了人呗。

然后这个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说,你要是不吹我现在就惩罚你。

 

我顾着腮帮子给他吹了半个小时的泡泡,只感觉脸侧都麻了。直到姑娘们蹦蹦跳跳地从屋内蹦出来,挥舞着手臂提着裙子,逐个打破我吹在空中的透明泡泡——它们在阳光下呈现出七彩的颜色,跟那片向日葵花田映衬起来好看得不行,他才给我休息的空间。

那个男人双手抱怀靠在门边,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他翻来覆去地重复那简短却温和的音调,到后来我甚至能乘着换气的空档跟他和上几句,虽说他对我的生疏表露出了一丝嫌弃,但还是压低了调开始给我和声。

 

人老了就没了年轻时候的嗓子了。

我看着他抬手附上眉心,捏着根本不存在的川字纹,下意识地反驳一句你也不老。

 

但经历的事却多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他对我苦笑,再次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时候我还没有接触发胶这种东西,也没有用发胶维持成年人光彩的必要,头发柔软得像是鹿的皮毛。所以我看出了他那张脸上明显到极点的愉快。

骑士道,是为了守护他人而产生的东西。

 

所以,别纠结于虚浮的表象条框。

光追求表面,又怎么能寻到事物的本质。

 

 

好像离最开始那个关于混混的话题有点远了——反正我想表达的基本思想是,目前我应该不会遇到对我和我的车图谋不轨的人。

直到我看到那个坐在行李箱上的男人。

我才意识到我还是太年轻。

 

他杵在路中间,我想不看见都难。

那个男人有一头颜色很微妙的头发,介乎于深灰与黑之间。他有一根很长的发带,长到末尾的橘色甚至快要垂到地上沾染灰尘。那白色显得有点灰暗,像是历经风霜一般。

他就大大方方地把那个看起来不太大的箱子摆在道路的正中间,盘腿稳稳地坐在上面。那双鞋子我曾在某本时装杂志上见过,他却毫不在意一般把那昂贵的皮料搁在金属扣旁边。在我离他蛮远的时候,他还在托着下巴盯着街道两边的斑驳墙壁发呆,我能从那过长的额发下面窥见复杂的紫色,在昏黄的阳光下面显得有点虚幻。

当引擎传进耳中的时候,他才仿若大梦惊醒一般,把脑袋从手上挪了开来,扭过头来隔着玻璃窗跟我对上了视线,我甚至能从那瑰丽的虹膜上看见缓慢停下的车辆,以及我惊讶的眼神。

 

那双眼睛的确是紫色。

像是魔鬼的恩赐。

 

我还在愣神,那男人就动作流畅地从箱子上跳了下来。他拍拍衣服,拖着箱子绕到车子的旁边,冷静地拉开车门。然后在我的注视之下把箱子甩到了后座,比猫还灵活地钻进来,系好安全带之后对我扬扬下巴。

理直气壮得跟我是他的司机一样。

 

我皱眉问。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我赶时间,有急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穿了件看起来像是路边货的白色运动外套,口袋蛮大,垂在胸前的两根吊绳摇摇晃晃的,跟坐在高处的小孩子一样晃悠腿,我瞩目它俩很久了——然后探了半个身子向前把手机扔到副驾驶,我听见某款地图APP的自带语音响了起来,“但是——如你所见,我没有车。我会付钱的。”

大概是看见我还皱着眉毛,紫眼睛的男人又眨了眨那双让我很在意的好看眼睛,撇撇嘴补充一句:“ah...It's so kind of you.”

 

我还是皱着眉。

他跟我僵持了半分钟,然后吐了个数字。

“Five——I mean,Five hundred.”

 

然后。

我妥协了。

 

 

我从来只在车里放斯卡拉蒂或者帕格尼尼的乐曲,这让我听起来像是个十七世纪的老古董。而后座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太像一个古典或者浪漫乐派爱好者。um,我可以猜他喜欢的是滚石或者披头士——抱歉我真的记不得当今那些听起来就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乐队名。

好吧,林肯公园?魔力红?

我估计艾比小姐听了又要嘲笑我了。

但他意外地没有表露出什么异议,甚至能跟着哼调子——我也搞不懂他是怎么把复杂的音符给哼出来的。我只能一边感叹人不可貌相,一边听着手机里那个甜美的女声指挥我左拐右拐。

这位临时的客人先生的目的地是某个画廊,我凭着职务便利去过一次,那个狭窄的画廊藏在小巷里,推开一扇老旧如上世纪酒馆的木门,就能步入用颜料与炭笔勾勒出的诡秘世界里。虽说地方小,但它就像是藏在都市里的不为人知却又万人知晓的阿瓦隆一样,在整个纽约艺术界都算得上是有名。

我估计这位是去看画展的,虽然一根长到腿侧的头巾是否能肯定一位艺术爱好者的身份还没有定论——实际上我是用猜的。虽说这位看起来像是风尘仆仆的旅人,刚刚从中东战场回来一样,那好看的脸也被沾了点灰尘。

 

请原谅我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人——要是大家都不介意的话,我甚至想用美丽这个词。

 

我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沉默,直到我听从导航指挥拐上大道,并且被车流堵在路上的时候,他才悠悠地开口说了一句:“你好像也有...约会。”

“啊?啊,是的。”我耸了耸肩,“我,得去看房子。”

 

“Congratulations to you on moving.”

他挑了挑半边眉毛。

 

“...Thank you.”

我回应——希望这个时候我没有用上棒读语气。

 

尴尬的沉默再次出现在车里,感觉当时就要具象化过来卡住我脖子了。

我几乎能看见一个小屁孩蹲在我肩膀边扯着嗓子吼,他说安迷修布鲁诺!你刚刚说啥了我靠!Thank you是啥啦你是傻逼吗!你这样别人怎么接话?!You are welcome吗!!你们俩是在做小学生对话训练吗?!啊?!无营养垃圾对话?!

我奄奄一息地回应他说啊靠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口灿莲花的时候。

 

“我喜欢你的眼睛。”

后排的男人再次开了口,伴着箱子扣啪嗒打开的声音。我抬头看向后视镜,就猝不及防看见他把那件白色外套给脱了下来,露出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他在里面穿了件黑色紧身背心,有袖的那种,把腹部的线条勾勒得清晰。

我又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艺术爱好者了,至少现在他看起来比较像男模,歌星,或者那种甩了头盔就能收获一片口哨声的赛车手。

“绿色,又带着蓝。像是湖水。”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从箱子里提出了件白衬衫草率地给自己套上——然后在扣错位一颗扣子之后皱着眉把全部扣子解开又来了一次。

 

他的口音很微妙,我差点就没能从美式口音里把英伦调给揪出来。但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个大西洋彼岸的岛国男人,因为那张脸的线条又透着跟凯莉风格相似的柔软。

是混血儿吗。

“谢谢夸奖——我认为您的眼睛也很漂亮。”像猫。

后面两个单词我没说出来,而是换了个比较正常的名词抛出来:“Like Diamond.”

 

“ha.”

他笑的声音有点低沉。

“Beautiful?”

 

“Beautiful.”

终于能把这个单词说出来了,我还蛮开心的。

“And hard.”

 

 

他下车的时候拒绝了我的帮助,把那箱子从后座提了出来。为表礼貌,我从车里出来送他进了那条巷子。并肩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也算得上高大,说实话看他那明晰却修长的肌肉线条,我真的不觉得他有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没准亚洲人看起来不仅显小,还显矮?

大概不是这样,凯莉一米五六的个子,加气势得有一米九五。

他在车上把一身休闲装换成了稍微正式了一点的西服,我终于知道他为啥要穿那么一双和紧身衣白外套不配的鞋子了——说起来,他好像也是不太会打领带的人,现在挂在他脖子上的温莎结我看了都沉默。

 

“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了。”

他停了脚步,转身对我礼貌性质的扬唇笑。

在刚刚他就用手机把费用转账过来了,看了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五百,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说实话,顺路送人也不是什么非得上升到交易地步的大事,我甚至很乐意帮助需要帮助并向我寻求了帮助的人——反正我也多得是时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有点愧疚。

 

“其实——”

 

他转身的动作滞了一瞬。

那个紫眼睛的男人缓慢地把侧到一半的身子转过来,微微仰头直视我的眼睛,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询问我。

“What else?”

 

“...”

“其实。”

“你的...”

 

“温莎结打得不太好看。”

 

我把这几个字别别扭扭地寄出来,然后把叫嚣着“我靠你个怂逼退钱给人家啊”的家伙给塞进肚子里。没有经过同意的,我低头伸手就把男人打得那个丑东西给扯开来,咬着唇忍着尴尬手指如飞给他打了个能看的领结。

我猜他的眼神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因为尚且留存在我视野里的那张嘴噙着的笑容跟嘲讽就差一步。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却又自若如常,甚至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仍旧用那种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我。

 

我看见他笑,眯起眼睛勾起唇角,捉摸不透却又可爱得像是小猫咪的笑容。

“Thank you,Mr...Driver?”

 

“Bruno.”

我全力压抑脸红的尴尬溢出的冲动。

“安迷修.布鲁诺”

 

“Lion.”

他对我耸了耸肩。

“Lion.Ray——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

 

“雷。狮。”

 

像是为了照顾我,他把那两个汉字的发音捏的极清晰,那薄薄的唇为了凹显口型而张合。

然后他带着微妙的笑重复。

“雷狮。”

 

 

 

年轻的房东我之后五分钟到达了咖啡厅,拖着行李箱进门的身影和某个不请自来的乘客极为相似,搞得我当时就把他幻视成了雷狮。

当他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同样是亚洲人的面孔,面前的这位看起来就更像是那种精致而无生命气息的人偶,摆在和风店铺里都毫无违和感的好看人形。

似乎有点无礼。

但他的确在四下打量的时候的确是面无表情,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寻见我的时候甚至连波动都没有的。他拖着那个跟他的身材比起来显得有点大的箱子,一路穿过所有桌子之间的缝隙,到我面前之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把拉杆给收了回去,然后拉开椅子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我有种黑帮打手找我寻仇的感觉,虽说面前这位年轻的房东看起来似乎更像是黑帮老大的贴心副手。

 

“安迷修·布鲁诺先生?”

他的口音几乎跟雷狮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平缓的英音调子更加明显了。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放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和某位乘客同款的地图app,红点标出了目的地。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俩一定是兄弟了。

“我从凯丽小姐那里了解了您的情况。”

卡米尔以这种开头开始了对话,听起来下一句会是我很遗憾或者我深表惋惜这种客套话。可惜当我都做好感谢准备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租金就定在一百——其实这种东西收不收都无所谓。”

 

...太直白了。

 

“...您,就没有什么别的交代吗?”

我有点尴尬地敲敲桌子。

 

他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缓慢的,像是电影慢镜头那样眨了眨眼。

“请照顾好我的大哥。”

 

...这个说法???

 

“他...脾气比较奇怪,相处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

面前的男孩用余光瞟了眼我面前的菜单,似乎碍于礼仪不太好开口。我给他推了过去,他用指节在半路拦下了那叠纸张,轻轻敲了敲封面自己拽到了面前。

“希望您能多担待。”

 

“请放心。”

我终于找到说话口气比我还棒读的人了,内心还有一丝喜悦。

“...我会尽力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唤来服务员,点了个听名字就充满了糖分和奶油的蛋糕。这个举动让他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与外貌相符的可爱,特别是在耸肩的时候。

“个人喜好。”

黑发的亚洲男孩这么说了,并且似乎对我的眼神感到了一丝不悦。

 

 

卡米尔站在我的车面前沉默了三秒,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去。我把行李箱放好坐进驾驶座的时候,那个男孩靠在椅背上,怀里是那个被纸盒子包装好的蛋糕,安静乖巧得像是不存在。

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会照顾人的孩子,如此年轻就背负了很多压力。

 

比如他的黑眼圈。

 

“...卡米尔先生,您如果想睡的话可以自便。”

他自己绑好了安全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挑起半边眉毛望向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底,低声吐出个black。年轻的房东下意识伸手按压眼底的皮肤,我帮他拉出车顶上的镜子,他在立起身确定自己的确把sleepy写在脸上过后,皱了眉。

于是我听见男孩从喉咙里把“no,thanks”给挤了出来,咕咕噜噜像是猫的呜咽。他撑着眼皮对我挑下巴,意思明晰得不用表述。

我耸了耸肩,拧转钥匙。

 

然后。

卡米尔被我叫醒的时候,表情简直复杂得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

 

男孩咳嗽两声,装作在我车上睡着这件事不存在——而事实上他也很努力了,他至少看着我扯上的挂饰半梦不醒地点了十分钟头,才闭了眼开始浅度睡眠——尽量自然地提起蛋糕下车。他似乎还有点恍神,直到我把行李箱的拉杆扯出来,他才稍微一惊,侧脸看了我一眼。

“先看一看...还是直接带上行李。”

 

“...请等我两分钟。”

我不得不把刚刚才关上的后备箱门再次打开。

 

 

 

卡米尔的公寓大得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从一进门就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只被关在下水道的老鼠有一天看见了豪华宫殿一样,我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比喻真是失礼,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应该没有问题。

不会感到空落吗?我四顾打量,必备的家具一件不少,件件线条流畅极富前卫感,但是摆在如此空旷的大空间里就显得有点寒酸——等等,我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位于曼哈顿的一个两百平方公寓很寒酸这种话的——毫无累赘感,也完全没有装饰,简洁的白和灰乏味至极。

 

卡米尔从一进门开始就拎着蛋糕坐到了餐桌旁边,随口寻求同意之后就拆开了盒子。

 

一分钟过后,我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奶香气味,以及男孩显得有点黏糊的声音。

“当初没找设计师设计,大哥随便买了点家具就放了进来。”

意思是这么草率的布置是大哥的锅,不爽给我憋着。

而我对这种风格没有任何不满,事实上,我还对客厅和露台连接处的巨大落地窗颇有好感,一侧脸就能看见大都市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火。防弹玻璃的手感和重量极有安全感,推开一条缝隙过后,高楼上的风就把我吹得大脑一晕。

 

“大哥有时候会到露台上去喝酒。”

我听见卡米尔不走心且冷淡的解释。

“所以摆了桌椅。”

 

我开始考虑一件事。

以后的任务清单里是否会有“在房东的哥哥喝醉之后阻止他跳楼抗他回房间”这一项。

 

我关了窗,把风流隔绝在外。

“...我是否需要——”

 

“请务必别让大哥随随便便上露台。”

我扭头的时候,卡米尔刚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

他给我投来了一种名为怜悯的眼神。

“他会跳楼的,不开玩笑,喝醉之后。”

 

“......”

“我努力。”

现在拒绝签合同是否还来得及。

 

 

签合同的时候卡米尔对我的字体简短赞许了一句,随后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忙。我看着他半睁不睁马上就要闭上的眼睛,委婉拒绝了并且让他快去睡。被我像吩咐孩子一样建议了,卡米尔先生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忽视他皱起了眉这个细节的话,我已经看出来了,生气或者不快的时候这个东方男孩就会把眉毛拧起来)说了声您随意就进了房间。

房子里一共三个公寓,最大的房间在之前一直是空着的,卡米尔说他不太喜欢大成这样的地方,而他的兄长习惯把空间堆满工作相关的东西——卡米尔怕房间大了他就啥也找不到了。而房东先生后天就要坐上去马萨诸塞的飞机了,他的房间会一直空着。

 

所以,留给我的,是最大的那间。

朝向东面,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金色阳光的那间。

 

属于我的房间真的很大,摆了张kingsize大床过后还余下不少空间,怪不得卡米尔用心脏去嫌弃它。窗前的书桌甚是得我心,稍显浅淡的木材颜色有点像我的头发。大得惊人的衣柜在挂上我屈指可数的几件衣服过后显得有点空落,像是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子那样,撑不起台面。白色的墙面洁净干脆,床头灯的颜色是温柔的昏黄——反正一切都好得超出预料。

 

收拾完东西坐在床上,床垫的弹性和柔软让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现实幻灭感。

 

失业,被强行赶出出租房。

然后就搬进了曼哈顿的高级公寓,有了采光好极了的房间,翻滚五六圈都滚不下去的床,年龄不大的天使房东,和一个目前情报一无所知的室友。

 

...果然扩大交际圈是正确之选。

我由衷感谢美丽的凯莉小姐。

 

走出房间之后是一片寂静无声,对面房间的主人还没有回来,而睡在最外面房间的卡米尔安静极了——在车上也是这样,他全程都十分安静,一动不动。

 

希望接下来的那位室友也...能稍微安静一点。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疯狂立flag的我去厨房点开了洗碗机,卡米尔应该是困得神志不清了,撑着自己吃完蛋糕之后把盘子勺子放进洗碗机都忘了开开关。那里面还有一些以往的盘子,我只敢看一眼,因为那些残留物的颜色微妙得不可言喻。

 

你见过哪儿的料理会红得跟火焰似的。

我甚至怀疑那是用颜料画上去的,得用多少辣椒才能烹饪出那种效果啊。

我蹲在洗碗机前,开始对于今后的生活感到迟疑。

 

 

与此同时,门开了,那人推门的动作似乎很慢,所以防盗门摩擦的声音放得极大。我能听见那不算轻快的脚步,我估计他搬运着重物。

回来的人怎么想都只可能是我将来的室友。

 

我想我得表示友好与和善,所以转身打算推门。

 

“卡米尔?冰箱里还有啤酒吗,我买了一小箱回来别念我——”

...就是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

 

于是我推开了磨砂玻璃门,和尊敬的,担任我未来室友的,将和我度过一段奇妙日子的——

 

雷狮先生。

再次碰面了。

 

我都讲不清楚我再次跟那双紫色眼睛对上目光之后心情是怎样的,似乎是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又好像是戏剧化得像是某个三流作家笔下杜撰出来的可笑故事一样。

我的天,说实话。

我现在,才开始正视我从见到卡米尔先生的那一秒内心涌出的蜜汁猜测。

太相似了,太巧了。同样是混血儿,同样是黑发,有着极其相似的动作小细节,口音也像得不一般——但谁会想到未来的房东和路上巧遇的男人会是兄弟关系,果然说这种发展只有生拉硬拽的三流小说家才能写的出来。

 

我对这种烂俗的剧情深表厌恶。

 

雷狮抱着大箱啤酒(完全没有他嘴里“一小箱”的影子),费劲地从那后面把脑袋伸出来看我。

我只能看见他一只眼睛,那里面迷茫到惊讶的转变清晰极了。我甚至能看见那片海洋从平静无波到沸腾冒泡,最后又归于平静,像是收拾好情绪之后,再好整以暇地以那副完全捉摸不透的模样面对我。

然后他又笑了,那纸箱子后面露出来的半张脸上的笑甚至染了份莫名的兴奋,我都能从唇角的弧度把那种情绪给读出来。

“不过来搭把手?”

 

“Mr.Driv...”

“I mean.  Hello.  Mr.Bruno.”

 

 

———tbc———

 

爆肝和作业使我神志不清 完全不想管垃圾数学了 我爆炸

拖到现在终于把jojo六部给看完了 内心全是波纹 只想磨刀刀(...

心态爆炸警告xxxx

对门雷安的大家太酷了吧 冲到榜首去了 我也要努力产我的安雷辣鸡小沙雕文了...良性竞争大好!!!!(突然初一思想品德(什么)

最后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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