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那边那个广告小哥给我过来一下(4)

#有病脑残 现啪 是深夜食堂(。 卡雷亲情向有(大量x)

#播音专业大学生兼职广告小哥安迷修x基本上承包整条购物街的富二代雷狮

#辣鸡玩意儿 没逻辑别打人 照常ooc 安哥是中华小当家(什么

#无碍继续www?

 


系列

(1)  (2)  (3)  (4)  (5)  (6)  (7/完结)  (番外)


 

几点钟了?

雷狮不情不愿撑开眼皮儿看了眼墙上挂钟,指针稳稳地指向十一。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没什么食欲,但是雷狮已经听着自己那肚子该死地响了七八声了,几乎是在声泪俱下地哀求自己喂给它一点点食物充饥。雷狮拗不过它,在沙发上扭动两下想立起身来,昨天卡米尔做的晚饭还剩了点在冰箱里,卡米尔的手艺算不上好,但还是不知比他高到哪里去了,热热吃也勉强能充饥。可惜浑身肌肉不给面子,几乎都在此起彼伏地哀嚎,雷狮把手臂举起来都嫌累得慌。

在沙发上挣扎半个小时之后,雷狮放弃了起来热饭的念头,选择了遵从懒癌的本能。自暴自弃地翻个身把脸埋进抱枕里,无比怀恋卡米尔在的日子。

 

一直担心自家感冒了然而生活十级残障大哥的卡米尔,在学校食堂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极其响亮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立起身来,心说谁咒我死啊。

 

雷狮已经很久没有感冒过了,上一次陷入这种绵软无力的生病状态还是在十二年以前。当时他只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小屁孩儿,趴在床上乖乖等女仆照顾就好。然而现在他成年了,这种情况下再让女仆或者母亲照顾似乎有点不合适。

被卡米尔照顾也很不合适好吗雷狮先生。

昨天起个大早在雨里打完架之后还和安迷修蹲在雨里聊了那么久人生,雷狮一回来倒头就睡——要是他能够记着把开成十八度的空调调回来就更好了。睡到下午六七点雷狮才被放学回家的卡米尔从床上揪了起来,当时他还睁着眼睛半梦不醒呢,卡米尔上来就对他额头和脸颊一阵摸摸掐掐,搞得跟卡米尔超级怀念他这个大哥一样。很久没被弟弟撒娇的雷狮当时就兴奋了起来,想伸出手去摸摸他脑袋。

这时候雷狮才发觉有哪儿不对。

“...为啥我感觉全身都累呢卡米尔。”雷狮嘟嘟囔囔晃着脑袋,发现越晃越难受之后满脸颓废坐在沙发上,“而且热得慌。”

 

“大哥。你今天是不是淋雨了。”

卡米尔不看他卖萌,一脸冷漠地转身把空调调到了二十六度,然后进了卧室一阵翻腾,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大把雷狮看着就头疼的药。雷狮吞口口水,悄咪咪问卡米尔说这些都要吃啊。卡米尔没有回答,黑着脸就一把全塞进他嘴里了。

暴力卡卡最为致命。

雷狮很怀念不生气的时候的自家表弟。

 

雷狮被卡米尔关爱了一晚上,不仅被裹了八层被子捂着出汗出了一晚上,还被卡米尔灌下去了他完全忍受不了的姜糖水。每次雷狮一皱眉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卡米尔就面无表情地把碗磕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搞得雷狮只能服软。

大概是感冒令人弱气,雷狮翻着白眼把那令人头疼的姜糖水吞了下去,搞得他现在连弟弟都压不住了。

 

卡米尔早上上学六点半就要出发,他洗漱完毕的时候雷狮还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裹着的棉被一晚上之后全被蹭了下去。卡米尔一推门就看见雷狮穿了件长衬衫露着两条腿就在床上摊成一个很微妙的姿势,介乎于街边的手抓饼和米其林餐厅里的牛排之间,优雅却又格外狂放。

卡米尔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就把这家伙从床上给弄了起来,推着自家大哥去洗漱完毕,强迫他穿了条宽松的沙滩裤,做了点东西硬塞他嘴里之后。完成一切的劳模卡米尔叹着气再次嘱咐叼着吐司半梦不醒的雷狮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被强制性的义务教育给逼出了家门。

 

雷狮虽说一直在点头,但估计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又觉得很冷但是又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不降温不行,没常识的人完全不知道风寒感冒怕冷极了,雷狮只觉得这应该是生病期间的正常反应吧。于是就心安理得地在卡米尔出门一分钟之后,把空调调回了十八度,然后瘫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直到现在。

 

雷狮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好,浑身滚烫无力,像是条在油锅里翻滚的炸鱼——这么一说雷狮才发觉自己突然很想吃水煮鱼。雷狮摸了摸自个的脑门,感觉那地方现在像是在串串锅沸腾的汤底里滚动的脑花儿一样,或许他应该出门找个医生挂个点滴。但雷狮真的不想动,就算是他觉得现在他抱着的枕头都散发出一股芬芳的烤串儿味,他也不想高抬贵足去楼下撸个串。

等等,可以叫外卖来着。

雷狮精神略为一振,费力地把上半身撑起来了点儿,伸手在地板上摸索起了自己不知道啥时候掉到地下的手机。冰冷的小铁块跟救赎一样几乎要让雷狮热泪盈眶,他把手机捞了起来,快乐地点开了电话簿,然后给楼下烤串儿店打了个电话。

 

然而。

手机欠费了。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雷狮的笑容一下就凝固在脸上,然后像冰块儿一样,慢慢的慢慢的,从脸上化成水之后滑了下去。雷狮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屏幕,然后又把手机凑到耳朵旁边,最终确定自己彻底失去了烤串儿之后绝望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弧线的时候,雷狮脑内灵光一闪,他好像下载了O团外卖。

然后手机就飞出了窗外。

 

雷狮注视着自己的iPhone7消失的窗口。

心里和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在开着空调的情况下把玻璃窗打开。

 

 

门铃是在雷狮起身关窗之后的第三秒响起来的。

雷狮关了窗户本来全身发软,特别想就这那玻璃滑到地上,来一个与木地板亲密接触的睡眠,结果他滑到一半就听见那丁丁零零的门铃。雷狮当时眉毛一皱就想骂人,但是转念一想我靠难不成是卡米尔回来给我做饭了。简直是一片混沌黑暗之中突然冒出的希望之光,雷狮几乎是踉踉跄跄边爬边走到门边,带着格外欣喜的笑容把门打开了。

然而他忘记了卡米尔他们学校中午是不放学的。

门外站着的是安迷修。

 

雷狮当时就收敛笑容把门关上了,而安迷修甚至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安迷修差点被那防盗门给砸到脸,特别茫然抱着一堆食材听着里面雷狮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本来是想骂人的,听见他那咳嗽声安迷修突然慌了,就大力拍了拍门吼着我靠是老板让我给你来做饭的你不想吃我就回去了啊。

雷狮那边可疑的安静了一会,然后安迷修就看见他把门打开,被烧得通红的脸上写满了早说嘛快进来,然后就转身晃晃悠悠往里边儿走。

 

安迷修刚一进来就被冷得一哆嗦,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往外冒跟见了美女一样。他瞅着雷狮跟没事人一样晃悠到沙发边,咚的一声倒下去把全身陷在软软的垫子里边儿,心说这家伙应该是淋了雨才感了冒啊,为啥一点儿都不怕冷。

心里嘀咕着,安迷修拿起摆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五。雷狮不悦地扫了他一眼,但倒也是没说什么,就只是抱着那个枕头哼哼。安迷修觉得他的意思是喊自己快点去做饭,因为下一秒雷狮就发出了一种名为肠鸣的声音,简称肚子叫,俗称肚子饿得不行了开始hiphop。

安迷修从牛皮纸口袋里掏出个馒头赛到雷狮手里,社会老大眯着眼睛打量了会手里还带了点温度的软绵东西,用一种“你就给我吃这个”的不可置信眼神看向安迷修。

“不是,就先让你垫一下。”安迷修简直想打他,看不起白面馒头是吧这么淳朴的食物。

 

雷狮眨眨眼睛,瞅着安迷修从那口袋里掏出了...一整只鸡。

那种毛被拔干净了赤身裸体的鸡,白生生的格外社情。

 

“...你这是打算现场给我做饭?”

雷狮是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低沉得比以往更甚。嗓子被扯得生疼,雷狮感觉呼吸都成问题,空气刮过嗓子似乎都像刀子割一样疼得慌。安迷修看着他咳得难受,心说自己让他生吞馒头是不是有点残忍,于是把用玻璃瓶封好的姜糖水从口袋里提出来。

雷狮手心里被塞进温暖的东西的时候,感觉很奇妙,又因为发热想把它扔开,又有种迷之力量让他好好握着。但在安迷修打开盖子,还特别贴心附了一句“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喝”之后,雷狮脸色一黑就只想把这鬼东西扔出去。

靠,又是姜。

“安迷修,感冒不是不能吃鸡肉吗。”雷狮选择逃避这个问题,心说不就是姜糖水吗当中药照样喝,眯着眼睛灌了一大口,然后勉勉强强啃了口馒头。虽说味道寡淡得让他想骂人,但腹中因饥饿而产生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不少。

安迷修从旁边的沙发上把薄毛毯拿过来,听着雷狮的无常识发言,翻个白眼给他把毯子盖上掖好:“那是风热感冒,你是风寒。”

雷狮恍然大悟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说:“不明白。”

 

“你为什么不给我直接从外面带点吃的回来。”雷狮裹着毯子坐在饭桌边,整个人瘫在椅背上一副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模样,他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正在把整只鸡分尸的安迷修,“非要充当厨师。”

“老板说生病的人最好别吃外面的东西,没准地沟油什么的把你身子搞坏了。”

安迷修提着鸡腿,默念你下辈子当只跑山鸡吧这样没准儿能死得晚一些,然后一菜刀下去剁了下来。他侧头看了看雷狮表情,果不其然是翻着白眼一副“我就知道他们人到中年都是这么麻烦”的表情,叹了口气提起这只鸡的另外一条腿:“老板也是对你好。”

“屁。”雷狮啐了一口,“他从来就不让我到外面吃,每次我离家出走跑到他那去,我都能被他那黑暗料理给生生逼回家。”

 

安迷修回想了下老板曾经兴致大发请他吃的一顿饭,瞬间寒毛耸立对雷狮的话感同身受。

 

“安迷修,我看电视里他们都是整只鸡直接炖的。”

雷狮就算是嗓子疼也闲不住一样,把椅子往厨房挪了挪,基本上是靠在推拉门旁边围观安迷修做饭。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对,虽说安迷修刀法娴熟看得他一愣一愣的,但这似乎和电视电影里的套路不一样。

安迷修正在忙着焯水,雷狮的发言又让他忍不住翻起白眼儿来:“是那样没什么问题,但厨师们都把鸡屁股鸡指甲给剪掉了。而且那样耗时间,你能等两三个小时吗。”

“...一个半小时也没比两三个小时好到哪儿去,我觉得你是想饿死我。”

雷狮小声嘟囔,但还是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于是他难得安静的看着安迷修把鸡块从热水里捞出来,然后丢进了冷水。好的又是什么看不懂的骚操作,料理白痴雷大爷打了个哈欠半梦不醒继续观看。

 

在确定雷狮对于菌类不过敏之后,安迷修放心地把松茸从口袋里提了出来。雷狮有点惊讶的挑挑眉,心说这家伙还蛮用心的。

安迷修洗净松茸之后刀刀切片,回头问雷狮你们家有砂锅吗。雷狮耸耸肩表示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然后伸手指了指橱柜里,哑着嗓子说那里有个高压锅,我们家不怎么用,应该没坏你拿出来看看。

安迷修抱着敬畏之心打开橱柜,想象之中的蜘蛛结网激情场面没有出现在眼前,反而还算得上是整洁,厨具干净排放整齐。雷狮对着安迷修丢过来的震惊眼神装作视而不见,打个哈欠说这些差不多都是卡米尔在管,我就偶尔洗个碗。

 

“卡米尔?是那天那个小朋友?”

安迷修把鸡肉姜片和挽成结的葱扔进装了点水的高压锅里,啪嗒一下把盖子给关上了。听见椅子在身后地木板上敲出了声音,一回头就看见雷狮不知道什么时候直起身来,跟被吓到一样眼睛睁贼大盯着他,那头巾还因着雷狮的动作在身侧晃晃悠悠。

安迷修叹口气,整个人都有点幻灭。他俩第一次见面他觉得这人超好看还动心了,第二次见面就发现这人笑点低得令人窒息感觉甚至能和自己出道一起讲双口相声儿,第三次见面就跟他在雨里巷口激情聚众械斗,第四次就发觉这人一旦生了病就一只生活无能的大猫。加起来一共就三周,硬是给安迷修过出了三年的复杂微妙感。

 

安迷修对雷狮的印象一变再变,搞到现在他都无法肯定雷狮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就跟他无法肯定自己是什么人一样。

这或许是异极相吸定律,又有点像物以类聚。

 

“...你该不会是生活残障吧雷大爷。”

雷狮没回答,哼哼两声就给他糊弄过去了——安迷修觉得要是以往自己敢这么说话,雷狮当时就把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抡起来攮自己脑子上了。把锅架到火上,安迷修弯了身腰把火给拧开很欣慰的是雷狮他们家还没用电磁炉,不然火候可能不太够。

能闲下来一会了,安迷修习惯性想喊雷狮给他把土豆递过来一下,雷字吐了一半他发觉有哪儿不对,愣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他向后仰身看看从门缝里露出来的雷狮,发觉这家伙不知道啥时候瘫在餐桌上脑袋偏到一边,有点长的头发从头巾里面冒出来,凌乱地在桌子上摊平开来。安迷修看不见他的脸,又怕雷狮是睡着了,自己走过去会不会把他吵醒。

最后安迷修选择了蹑手蹑脚蹭过去,悄咪咪地把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提起来。

食材轻微的翻滚带出了些许声音,安迷修小心翼翼地又把它提起来一点。雷狮那边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是睡着了就对这些声音没什么感觉。安迷修抱着那个纸口袋,听着寂静空气里分外明显的雷狮平缓呼吸。就算是隔了层薄毯,他也能想象到那黑色紧身衣下面缓慢起伏的蝴蝶骨。昨天打群架的时候安迷修就注意到了,雷狮手臂张合之间,他那蝴蝶骨几乎像要破茧而出一般显现出来,在黑色紧身背心遮掩之下小小的凸起美好得无法言喻,线条优美得安迷修都无心顾虑他腰间同样好看的人鱼线。

 

安迷修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雷狮是被神明拔去翅膀的天使,才会拥有那么美好的凸起线条。

虽说雷狮本人和天使这个词真是要多不配有多不配。

 

 

雷狮被安迷修推醒了,而他才刚刚摆脱高热带来的脑袋疼,入睡不到五分钟。

照理说他应该一脚踢过去或者一拳头呼安迷修脸上,雷狮自觉起床气还是蛮大的,但熬不过感了冒浑身无力,所以也就只能磨了个超凶的眼刃扔过去装做自己要打人了。结果安迷修沉着冷静地给自己塞了片什么东西到嘴里,雷狮眉毛一皱刚刚想骂人,舌尖的清甜和化开的凉爽让他又改变了决定。

薄荷味的含片,混合着并不怎么让人讨厌的中药味,和安迷修给他的印象很像。

雷狮慢条斯理用舌尖卷住了塞得不深的糖,把它往里边儿送了送。安迷修握着他肩膀问了句什么,刚开始雷狮还没听清,皱着眉嗯了声之后,才勉勉强强听清楚了重复。安迷修小心翼翼地重复说虽然我觉得风寒的话喉咙应该不会疼很久,但我还是问你一句,干饭还是粥。

雷狮眨眨眼,心说原来这种感冒嗓子不会怎么疼的啊...那就是他喝了一整天空调冷空气搞出来的吧。安迷修把空调温度调低之后的确要好了点儿,一颗糖含着也满爽快的。于是他表示自己要吃点干的。最好带点咸味。

 

“...而且啊,你想想有拿鸡汤下粥的吗。”

雷狮皱着眉抱怨了句安迷修,附上他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拍了拍。

“成了快去做饭我现在饿得心力交瘁。”

 

雷狮目送安迷修再次走进厨房,然后开始烧热水,他意兴阑珊地看了一会,在安迷修把米粒丢进热水里的时候挑了挑眉。雷狮记得煮米饭好像不是这种操作——他这些小事儿还是会做的,但介于刚刚安迷修展现出来的名为“没错我就是中华小当家安O修”的奇妙技能,雷狮选择坐在原地等着饭端上桌。

桌面的凉凉温度让雷狮很有幸福感,他以初中时期睡午觉的姿势在餐桌上趴得安稳。虽说他平时擦桌子的时候秉承能多快就多快的草率态度,但雷狮不太讲究这些,他是连铺满灰尘污水的巷口都能坐下去的英雄,区区桌子算得上什么。

他在胡思乱想一些东西,脑袋里面很多过往的记忆疯了一样往外涌,甚至包括美国高中那群让他不怎么喜欢还不怎么能打的不良都在眼前晃来晃去。雷狮心说我靠重要的东西冒出来就行了为什么你们也要蹦出来刷存在感,然后似乎是为了膈应他,甚至连他在美国交的那个大胸小姑娘也蹦出来在他眼前晃悠。

不过这个倒是比纹身不良容易容忍一点,但雷狮很想睡觉,就算那姑娘脱光了站他面前他都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睡。

所以说现在不停往外蹦跶的记忆只能让雷狮不悦,烦躁地颤着睫毛一言不发。

 

直到谁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尝试性地碰了碰他的发顶,然后手法熟练地轻轻揉了揉。

 

屋子里就两个人,雷狮头再昏也知道这家伙是谁。但意外的,所有的记忆像是被压缩回大脑深处一样,跳动得不怎么正常的心脏也跟着修长指尖的有频率触摸放缓了节奏,莫名的情绪在内心升腾翻卷,把烦躁的情绪搅成一塌糊涂的温柔。雷狮模模糊糊之中觉得自己脑子应该是被烧傻了,才会在脸颊侧旁泛出如此烫人的灼热。

今天就不打他了,擅自揉脑袋这项罪行就放到以后再说吧。在那温暖的触觉离开之后,雷狮压榨干净了肺里最后一口浊气,缓慢吐息。

然后陷入睡眠。

 

安迷修悄悄地遁回厨房按下电饭煲的开关,抬手捏了捏自己有点泛红的耳尖。

幸好雷狮没醒。

不然要是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手法跟撸野猫别无二致,今天自己怕不是就踏不出这道门了。

 

 

“安迷修,你有兴趣当个保姆吗,管我三餐的那种。”

雷狮咽下一口土豆焖饭,咸鲜的味觉在舌苔上蔓延开来,米粒的清香跟土豆的酥软揉成不亚于小餐馆手艺的美味。他长出口气颇为餍足地眯起眼睛,安迷修觉得自己仿佛看见雷大爷身后的尾巴愉快地晃了晃,有种铲屎官看着主子吃饱喝足的蜜汁满足感。

“没有兴趣谢谢老板。相反的,我觉得你需要学着自己去做点东西,不然哪天饿死了就很麻烦了。”

“我试着学过,然后卡米尔就不让我进厨房了。他说这个大概是天赋问题,没办法。”

雷狮用汤勺舀起鸡汤,放到嘴边长吹口气,他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仿佛作为一个厨房杀手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安迷修趁着雷狮埋头沉迷进食,握住他闲置的左手手腕,举到自己面前。雷狮含着勺子给他扔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然后就看见安迷修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一瓶液体。

“要卸指甲油不?”安迷修拧开盖子,一股不怎么刺鼻的化学制品味道传了出来。

 

雷狮正在尝试捉住一块鸡肉,没空搭理他,敷衍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涂这种...妖艳的颜色。”

安迷修也不是擅长这种精细活的人,捏着雷狮手指一点点涂抹也不是什么简单事,还得注意着点别搞脏了其他地方。雷狮没说话,还在那边用一只手吃得极其快乐,感冒还能有他这种食欲也是没谁了。

但随着那色泽的逐渐退去,安迷修倒是知道了他遮盖指甲的原因。

“前几天谈判有人暗算。”雷狮那边喝下去一大口鸡汤,满足地啊了一声直起身来伸个懒腰,“我们打翻了对面,但是有人用烟灰缸砸我手。就淤血了。有点怕卡米尔又念叨,就让佩利给我涂了个。消得差不多了吗?”

“那天黄色头发那位?”安迷修抽出张湿巾,给他擦拭掉被稀释成淡紫色的指甲油,“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应该就看不见了吧。”

“对就他,看起来就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所以你能明白为啥那么难看了吧。”雷狮再次拿起勺子伸向鸡汤,“其实我觉得啊,他能乖乖坐在那里安心给我涂完指甲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进步了。”

 

“其实我真没开玩笑,我很想把你绑在我家里专门给我做饭。”

吃完饭之后雷狮擦了擦嘴,把右手给安迷修递了过去。时间意外的还挺早,大概安迷修用高压锅节省了很多功夫吧。

他不得不承认安迷修的手艺比卡米尔要好上不少,至少在甜品之外的方面是这样的。一抿就在口腔里化开的鸡肉咸味和鲜味都恰到好处,松茸更是松软得没话说,混着捎带油脂的土豆焖饭咽下简直算得上是极品,一口稍烫的鸡汤下肚那种饱涨的满足感是吃西餐比不上的。他童年时期简直受够了家里大厨做的华而不实的东西,虽说味道和价格比家常菜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雷狮还是发自内心地热爱能让人吃饱吃得很满足的中餐。

搞得这下看安迷修都顺眼极了。

“孤儿嘛,早早学会照顾自己是生活所迫。”安迷修无所谓似的耸耸肩膀笑笑,捧着雷狮手指的动作温柔极了。

吃饱喝足心情不错的雷大爷用右手撑着脸,眯着眼睛打量安迷修低头清理自己指甲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人好看得不行,无论是昨天低垂眉眼给自己贴创可贴的时候,还是先下一点点去掉艳丽紫色的认真模样都还算得上顺眼。

又或者自己被发烧蒙蔽了头脑。雷狮瘫在椅背上打个哈欠,摸摸自己比起两个小时之前凉一点点的额头。以至于现在他看着安迷修就觉得心脏跳得快。

 

清理完指甲之后安迷修把剩饭收到了冰箱里,雷狮就站起身来晃悠到沙发上再次抱住那个让他很有安全感的枕头。厨房里传来了水声,那股美食的香气还在空气里残留着丝痕迹,雷狮觉得全身都好了不少,就是四肢无力不想挪窝——虽说平时也有点像这样懒得不想动,但这次可是让他捉到正大光明偷懒理由了。

雷狮借了安迷修的手机给佩利和帕洛斯他们打电话,毕竟他的势力才刚树立威信,有点事情不得不做。帕洛斯和佩利似乎在一起,他接电话的时候还能听见旁边一声音兴奋地叫着诶是不是老大啊帕洛斯。雷狮交代了几句,向帕洛斯询问了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服想搞事的,那边的骗徒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搞事的,但雷狮老大你听起来倒是不太好啊。雷狮在这边翻了个他看不见的白眼,说感冒了你没感过冒啊好了就这样我挂了。

退出通话界面之后雷狮扫了一眼安迷修的手机。看起来很老旧,但使用起来流畅度还是不错,毕竟雷狮翻了一会除了微信QQ和一个游戏以外其他都没看见,宛如一个刚学会用手机的大爷般清心寡欲。

或者说这一个游戏就能让他肝完所有时间。

雷狮盯着那个图标,心说现在是所有人都中了这东西的毒吧,就算他也不例外。然后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跟工会里的人约好了今天打攻城战,没他这个会长这攻城战还打个屁啊。

 

安迷修真的开始搞不懂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真的像个保姆,啥事都管的那种。

但是保姆会兼职游戏代打吗...?

“咳。我身体不太舒服,朋友帮我操作,我就在他旁边指挥,听见没。”

雷狮咳了两声靠在安迷修肩膀上,这样他就能看见安迷修手里的手机屏幕。听着手机扩音器里传来的一声声回答,安迷修看着这个操纵角色,脑袋都大了。他用手肘戳了戳雷狮肚子,用口型比“我玩的不是这个职业啊”尝试摆脱这个任务。然而雷狮一皱眉就把脑袋往安迷修脸侧蹭,那还是蛮高的温度让安迷修心惊肉跳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打哦。”雷狮咧嘴笑,他舌苔有点发白,衬得舌尖鲜红,“你要相信你自己啊,我看你账号排名只在我下面一位嘛,看起来还蛮肝的啊独行侠?我还以为你这种好学生不玩游戏的。”

安迷修认命地点头点头操纵着角色往前冲,雷狮在旁边不停使唤他把视角调来调去方便他观察战局。安迷修玩这个游戏向来都是秉承PVE大法好,偶尔打打竞技场稳稳排名,基本上是不怎么涉及PVP的内容,复杂的攻城战他更是一窍不通。

雷狮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脸透过衬衫传过来的温度让安迷修有点心神不宁,但手上躲避攻击顺手反击一套路子还是做得天衣无缝。雷狮往上蹭了蹭,贴紧了点小声嘟囔说技术不是还不错嘛,不要怂啊直接往敌阵里冲啊安迷修。

本来就一句玩笑,然而那边安迷修正在心猿意马呢,听了雷狮使唤下意识就冲进敌人堆里了。

 

两人瞅着雷狮角色那在空中一阵晃荡然后消失在人群里的头巾,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三秒。

对方也是。

 

万籁俱寂。

 

安迷修大梦初醒连忙一阵操作尝试挽回,雷狮这边拧了眉毛咧开嘴就打算骂人。结果他们这边工会的人感叹着哇塞会长真猛比以往更猛了诶就一齐往上冲,牧师的白光在战局里显得格外圣洁,然后猝不及防加大的工作量让雷狮工会里的奶爸奶妈们当时就骂起娘来了,战斗力一路飙升令人震惊。混乱的场面以及安迷修情急之下骚到令人窒息的操作看得雷狮一阵呆滞,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当初的战法是不是有点...谨慎。

以至于到了最后系统提示攻城成功,工会的人围到雷狮角色身边开始七嘴八舌赞美,安迷修长舒口气颤着手把手机扔到茶几上的时候。雷狮都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不是打了假游戏的状态之下。

 

“...没事,是感冒发烧把脑子都烧坏了。”

最后安迷修体贴地给出这样的解释,雷狮听了眨眨眼点点头,然后呆了半秒又开始猛摇头,最后才大梦初醒,果断选择暴起把安迷修按在沙发上一顿殴打。

 

 

“我走了啊,老板说我四点钟得回去。”

安迷修在玄关穿鞋,雷狮还窝在沙发上把遥控器按得噼里啪啦的。听了他这话雷狮动作顿了顿,挥了挥手意思是快滚别废话。然后安迷修开门的时候才犹豫着补了一句不太情愿的话语。

“下次再见。”

 

安迷修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一紧,探过身去透过玄关处镂空挡板给雷狮比个OK。

“雷大爷下次再有空就聘请我包你三餐啊,工作时间和老板联系就好。”

 

雷狮面无表情地把怀里的抱枕扔了过去,然后就被挡板无情的阻隔了,枕头落下来之后安迷修已经不见了。

雷狮盯了一会玄关,最终还是很乖地从沙发这边爬到那边,俯下身去把枕头捞起来抱到怀里。深深呼吸一口,仿佛安迷修和他做的菜的味道还存留在空气之中,带来雷狮很少体验过的属于真正家庭的味道。

 

 

————tbc————

在现充生活之中压榨自己昨天晚上写完了这篇!暗搓搓地打算半夜发出来深夜食堂。

然后我家就断网了。

我当时笑容逐渐消失在脸上。绝望地凝视着一直在打转的老福特。

陷入沉思...然后我选择今天晚上发出。

怎样快夸我聪明机智(ntm

请无视我一些常识错误...拜托了不想暴露自己是个白痴(。

评论 ( 41 )
热度 ( 714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lianr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