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真·现啪·都市 乱扯
#意大利人安迷修x中英混血雷狮 一米九旧设安
#大家都是帅气的成年人 外文基本来自百度翻译 我都不会(。
#避雷注意:女性oc出现
#无碍继续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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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的,我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把我尊敬的睡眼朦胧的房东先生从床上提拉起来。从穿外套到我把他按在餐桌这段时间里,他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看着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吃早餐的样子,我十分怀疑他要把沙拉给糊到脸上。
幸好他恍恍惚惚地把早餐解决了,中途没有发生什么悲惨的事件。我得以带着他上车,一路狂飙过后,踩着死线冲到vip通道完成了安检。
这趟旅途雷狮估计是早有预谋了,我在飞机上才想起来他几个月前问我圣诞节的安排这件事。我怀疑从那时候他就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但伟大的画家lion老师听了我的猜测过后,只是给我翻了个无力的白眼,用清楚写着快要睡着几个字的声线告诉我,这事从头到尾都仅仅算是临时起意而已。
好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临时起意了。
雷狮定的是头等舱,而我们俩也成了罕见的一路匆忙,而不是游刃有余一副上等人模样地上头等舱的人——这个“匆忙”似乎是单方面的。我身后这位全程沉着冷静安安静静,但与其说游刃有余还不如说昏昏欲睡。
在座位上坐定过后,我能感受到微妙的目光扫过,似乎是对我俩上不得台面的行为感到不悦。雷狮倒是极其熟练地叫来空姐要了毯子,在得到毯子之后就整个人陷进了软座里,在我开口问问题之前抬手堵住了我的嘴。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黑眼圈,然后颇为疲倦地闭上了眼。
明明是自己连续七八天在酒吧纵夜笙歌。
我瞅着他毫无心理压力地睡眠,心中油然升腾起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大概和普通社会基本脱轨的艺术家就是这么酷炫吧。
结果最后我和雷狮一起睡过了大半飞行时间,直到美丽的金发空姐把我俩叫醒。我很庆幸雷狮和我的睡姿都能看得过去,不然那种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到足以在我一生中留下磨灭不掉的印记。
走出机场大门,雷狮望着淅沥的雨滴开始皱起了眉。
“...你带伞了吗。”
“...对不起我离开意大利太久了,忘了...这一如既往该死的天气。”
我认命地冲进雨里,去对面买伞。
幸好我有记得把美金换成欧元。
这委实是我这辈子最匆忙狼狈的一次旅行了。
...我之前有公务之外的外出旅行吗。
我们在罗马耗了五天,雷狮不紧不慢地拽着我去看了每本旅游介绍书上都有写过的好多地方。我想告诉他我虽然是个意大利人,但是在这种方面也帮不上他的忙,要是...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雷狮打断了,他当时正在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万神殿,然后我就听见他用那种微妙的轻蔑语气告诉我关于这些东西他比我都知道的多,不用我充当导游——这次只是想认真看看而已,看实物。
“...你好像很熟练?”我很想拍照片,毕竟我已经把单反挂在脖子上了,但是站在一个满脸深沉地打量世界名作的艺术家身边,我就觉得这种举动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在你来之前。”雷狮伸出手臂竖起拇指,眯起左眼,似乎是在估计比例之类的高深东西,“我是说,在你来之前,我基本上一年有十个月在外面,满世界跑。”
“不然你认为画家都是蹲在家里就能画出能卖出去的画啊。”
他收回手,语意轻描淡写。
“...你,画画就是为了卖钱吗。”
雷狮轻轻嘶了一声,皱着眉毛思考了两三秒钟。然后他拽着我往左边绕了一大圈,又开始皱着眉抬起下巴研究一些我完全不了解的东西:“画完爽完了就卖了,有问题吗。”
“所以是为了爽啊??”
他给了我一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眼神:“不然呢。你以为我如果不卖画,咱俩今天还能在这儿吗。”
我心情复杂地由着他把我拽进了室内。他似乎很不满这种人满为患的场面,一直在我前面发出细微的啧啧声。赭红色的墙砖和灰白色的大理石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近乎于神圣洗礼的恍惚空灵,所以我连提问都才斟酌再三过后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问出来。
“我的意思是...你总和我想象中的,lion老师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的我是怎样。”
雷狮放开了我的袖子,这下我也就只能把分散的思绪放回当下来,着眼于紧紧跟上雷狮在人群中穿梭如飞的步伐。他实在是很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大概是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穿梭久了,渐渐就变得习惯了这种方式。
最幸运的是我也跟得上他的步伐。
“惊才绝艳。”
他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讽意。
“这种评价我不知道听到过——”
“......”
“...And lonely.”
我已经尽量把音量压小了,但似乎雷狮还是听见了这个不经大脑思考蹦出的词语,并稍微停顿了脚步。
阳光从万神殿的顶端洞口泄了下来,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染上了一种微妙的柔软色调。我做不到在三秒之内用语言描述出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美景这种事,但我能够用灵魂去感知他所想告诉我的事实,用大脑去触碰它。
就像此时,我能够看见雷狮转过身来过后,那双平静的紫色眼眸之中。
转瞬即逝的狂风暴雨和万丈波澜。
微尘在万神殿之中的阳光里打转,那温柔的光线在模糊了色彩的同时,也把雷狮脸上细软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我能看见他睫羽的颤动和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那种一如既往的神秘莫测。
我突然感受到一种近乎于释怀的心情。
准确地说来。
雷狮与我想象之中的lion.
是完完全全的同一个人。
“So are you.”
他将这几个单词隔着空气扔给我。
我看见他笑了。
然后一枪击穿了我的心脏。
旅途的第六天,罗马下起了不得了的大雨,雷狮站在酒店门口看大得惊人的雨滴看了足足三分钟,才把坐在大厅沙发上闭眼浅眠的我给叫醒,一起回了酒店房间。
我觉得雷狮快闲得冒泡了,因为他把电视的遥控板这种几乎不能发声的东西按得噼里啪啦响,把街边买来的廉价薯片嚼得嘎嘣嘎嘣。我基本接受不了这种垃圾食品的浓重食品添加剂味,也不太能明白雷狮身为一个...曾经的富家子弟,是怎么和垃圾食品有如此高的相容性的。
他还很热爱隔壁街区的某家烤肉店,我只和他去过一次,就被那种令人流泪的辣味给彻底折服,从此拒绝中华烤肉店这种东西了。
那种红色的粉末调料简直是人生不能承受之辣。
“安迷修。”
他伸手推了推我,我很庆幸他在这之前用纸巾擦了擦手。
“安迷修。”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正在把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他嚼着那酥脆的东西,把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记得...你小时候住在...”
“威尼斯。”我转了个身,趴在椅背上,皱着眉打量他摆了一床的垃圾食品,“是打算过去了?而且你能不能少吃点这种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你定了家餐厅——听起来恶心死了,两个大男人一起去餐厅。我突然一点也不期待今天晚上了。”他啧了一声,拍了拍手,把一直抱在怀里的薯片袋给丢到地上,“后天动身没问题?要不你现在把火车票订了?”
“...后天。”我重复他的话,转回身去在网页上订票,“啊...那我待会出门前还得给安加塔打个电话——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把餐厅退了,反正定金是你给的。”
肩膀上多了份重量,雷狮在把大半体重压到我身上的同时,也把温热的鼻息喷到我肩上。我缩了缩脖子,开始庆幸自己穿的是衬衫。他作为男人而言不算很重,但搁在肩膀上还是算份负担了。
“安加塔?你的妹妹还真是有个好听的名字——至少比你的入耳。”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掠过的页面。
“订软座。”
我欲言又止:“...你以为你的leishi就很好发音吗?”
“在我嫌弃你这诡异的意大利中文发音之前你反倒对我的名字有了意见。”雷狮眨眨眼睛,面不改色地丢出一个复杂的长句,“预订...要不退了。我对于穿着完全淋湿的西装去餐厅吃正餐这件事持保留态度。”
“赞同,叫客房服务吧。”
我掏出了手机,手上握着鼠标点下了车票的预订链接。
“意面...算了,叫披萨吧。”
雷狮打了个哈欠,估计是因为他昨天一整天跑完了七八个景点,又在早上八点就起床。我闻到他头发上的洗发水味,清爽透冽,给我的感觉像是他半年前在天台上用两小时画出来的那副天空,我记得那幅画卖出了很不得了的高价。
“我怀疑你的意面掺了罂粟,上瘾。”
“...那是,正宗的意大利家常口味。”
我正色。
“安迷修,我想收回我前天说的话。”
我正在给我可爱的侄女编辫子,她有一头金子似的好看头发,和她的妈妈如出一辙的令人惊艳。然后我就听见了雷狮颇为空灵的声音,甚至给我一种微妙的从天边传来的错觉。我跟小姑娘一起抬头看他,发现那个餐桌前的黑发男人表情复杂。
“布鲁诺家的人里,你算最下等的。哪方面都是,包括做饭。”
我遭受了打击,打击有这么大。
于是我给他翻了个白眼,迎上了妹妹那笑意几乎快要溢出来的眼神,基本算得上是垂头丧气地继续给我的小侄女编麻花辫。我的小天使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噗得笑出声来,捧着我的脸,用软嫩的声线告诉我:“舅舅别放弃,舅舅编的辫子比妈妈还好看。”
我迎着雷狮“你也就只能给人小姑娘编个鞭子”的嘲讽眼神,给我可爱的姑娘露了个沧桑的笑容。
“谢谢丽娜,丽娜比某些混蛋大人可爱多了。”
四五岁的姑娘当然听不出我话里的暗嘲,只听出来我在夸她可爱。于是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天使就笑了起来,发梢在我手心一抖一抖的,像是小猫儿的尾巴。我抬头看雷狮,他一副刚把什么话咽下去的样子,只撇着眼睛不屑地掠了我一眼,就扭头驾轻就熟地跟安塔加搭起了话。
雷狮的意大利语还不错,虽说语调听起来有种微妙的奇怪,但足够把我的妹妹哄得笑得不停。那些发音不慎标准的字符有种莫名其妙的美感,我还没见过能把意大利语说得像是在唱歌的英国人。
...啊,抱歉。中英混血。
每次去酒吧就嫌弃我和小姐们搭话的是谁。
我略微不忿地鼓起脸,用丝带给我的小姑娘扎上了个蝴蝶结。
“舅舅。”
小丽娜扬起脸来看我,在我挂上微笑回应她之前,我的小侄女挂上了一副有点可爱到傻兮兮的笑容。
“雷哥哥真好看,我好喜欢他的眼睛,像宝石一样。”
......
我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悲伤。
而且为什么叫哥哥。
乖,丽娜,叫他叔叔。
我和雷狮在今天早晨坐上了慢行火车,这是雷狮特地要求的。
我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提出“要慢慢看风景所以买慢车票”的要求,这让他听起来像是个抱着画板满世界跑的文艺青年,用诗歌作为骨,用篇章当做魂。但实际上他又完全不是那种人,他可是能面不改色把自己将近一年的心血卖掉的家伙。
但雷狮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又格外的认真。我想再次确定他的眼神没有作假,他却在下一秒就探了半个身子下床摸他的画箱。我只能看见他那件睡衣皱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背上,随着肩胛肌肉的起伏而运动。
捉摸不定。
我舒了口气。
捉摸不定。
雷狮从上了火车就安静了下来,虽说他平日里也不是个吵闹的人——呃,我得把喝醉酒后这个选项给去掉。我问过他要不要把画箱也放到行李架上去,但他摇着脑袋拒绝了。所以现在放在我俩腿边的大箱子显得有点碍事,但雷狮有事没事就会往脚下扫几眼,确定它没有滑走。
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倒是像那种会蜷着身子睡觉的小男孩。
我把脑袋放在软垫上,回想了一下雷狮自由落体一般的大气睡姿,陷入了沉思。
雷狮似乎是意识到我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回头用诡异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我举起双手表明无辜,他才把视线移回窗外。
意大利的田野的确很美,但冬天似乎就并不是这样,金黄和苍绿被雪白覆盖之后,再辽阔的原野都显得有点苍白乏味。
“要看风景的话,为什么不去卡利特里...或者是富内斯。”
我低声问他。我的这位房东很明显也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光洁的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脸写满了想睡觉。
“冬天的话,去那边比威尼斯好吧。”
黑发的男人拿后脑勺对准我,我只能看他在玻璃上映出的脸。
所以我看见他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不耐于我的啰嗦。
“...圣诞节。”
“想去一个有新烤好的热蛋糕和点好的壁炉的地方。”
我被他这句给噎了一下。
“...所以。”
“蹭饭。”
他没好气地自行补充。
“不乐意就,请滚。”
我莫名其妙的乐了,然后在我笑出第一声之前,雷狮就反身一巴掌拍我脑袋上。
完全不留力的那种。
视线回到当下。
“威尼斯的空气比罗马还要潮湿。”
在我自觉地走出屋子点烟之后的第八秒,雷狮慢悠悠地从室内晃了出来。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写着我还真没想到你也是会抽烟的人。我眼神颇为幽怨地看了眼这个让我心烦到抽烟的罪魁祸首,抖了抖很久没动过的烟盒。
出乎我意料的,他拒绝了,并且把我的手给推了回去。
“但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要坐那个吗。”
我对着不远处的小舟扬了扬下巴,它有尖锐的双角和轻盈纤细的身体,坐在船头的船夫是个黑头发的年轻男孩,有一双颜色好看的绿眼睛,看那样子应该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大孩子。
说起来,雷狮也才二十四。
“来威尼斯不坐贡多拉吗。”
我的房东鼓着半边脸思考了一会,然后摇了头。
“比起那个来,我更想看看你家的向日葵花田。”
我有点诧异地把烟掐灭:“...我说过我们家种向日葵吗。”
他仰脸看我,沉默了几秒:“你床头柜上摆了照片。”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那是威尼斯的?”
我继续追问。
“猜的。”
他很明显有点不耐烦了,把鼓起的脸颊放下来,挑起眉毛。
“我觉得...你会是那种和向日葵很配的家伙。”
我沉默了很久。
“...其实,我认识一个更加适合向日葵的人。”
“而且你觉得向日葵是在冬天开的吗。”
“......”
雷狮握手成拳,在栅栏上狠狠敲了一下。
“失算了。”
最后我告诉雷狮,那片向日葵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全部折掉了。雷狮听了过后哦了一声,他趴在围栏上眯着眼睛打量河面,紫色眼睛里是黄昏下波动的水面。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因为那片水波平静得有点太过异常。
最后他叹了口气。
然后对着路过的两三位姑娘吹了声口哨,眨了眨眼。
我面无表情地把这家伙风衣里的连帽衫帽子提起来,狠狠压下过后把他强行扯回了室内。
画家老师从我把他摔到沙发上那一瞬间,就开始用“干什么”的眼神注视我。我简直想撸袖子打人了:“你沉默那么久,结果最后就吹了口哨调戏路过的小姐???”
“...就准你在酒吧搭讪啊。”他嘁了一声,从沙发上立起身来,“双标混蛋。”
“我那叫...搭话。”我控制住自己不要比中指,“而你表现得像个不良流氓。”
“哦,呵呵。”他假笑,“那姑娘们是更喜欢坏小子还是尬撩老混蛋。”
“事实上两者都有。”
我不知不觉地把语气放软了。
“你总不能用一种类型概括所有小姐喜欢的男性,但是你得尊重——”
“我估计咱俩要是玩‘谁在一晚上要到的姑娘电话号码多的’游戏,会打个平手。”
他甩了甩头发,果断地截了我接下来的说教。雷狮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路溜到壁炉旁的沙发上坐着,顺路还揉了揉我家小姑娘的脑袋:“可惜你从不跟我玩。”
而我家的丽娜小天使,听不懂英文,全程用懵懂无知的纯真眼神记录了两个孩子一样的大人从吵架到三秒和好的全过程。并且在她妈妈的怀里,对她的雷哥哥露出了可爱到极致的甜美笑容。
妹妹投来的目光写着“你俩明明是成年人”,调侃意味十足。搭配上她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了。
雷狮这个混蛋。
圣诞节前一天,我们被支使出去买杂货。
准确的说是我,雷狮是想要出来看看才勉为其难跟着我出门的。
安加塔在我穿鞋的时候就再三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这位客人,当时雷狮正在我们家后院铲雪——虽说更像是在跟丽娜一起把雪团抛得到处都是。我的金发大姑娘给我理了理领结,然后若有所思地眯着眼打量我。
“...雷狮先生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果断否认。
她略略惊悚:“一般的朋友会带回家过圣诞节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总不能把雷狮强行订好飞机票然后把我推上飞机这件事说出来,太奇幻了:“反正是朋友啦,就别多想了。”
我的好姑娘扯起单边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猜忌表情:“对我出柜没关系的啦,反正爸爸他又不会知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无力解释,“我不会和英国男人——不对是全世界的男人,我和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会产生这种关系的。师父他今年还是不回来了?”
“你也看过他寄回来的明信片了。”
她示意我弯下身,然后这个美丽的意大利女人伸出手来为我拍平了褶皱。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小时候那个为我打领带的姑娘的影子,十多年的岁月只是让她的美更加内敛,多了份身为人母的沉稳。
“他说他现在还在西藏的高山顶上和...和尚?这么发音的吧。和和尚在一起聊天呢。”
“而且——妈呀,英国人?那不是更容易...”
我抿起唇,和她行了吻面礼。
“辛苦你了,安加塔。”
她笑着挺起腰,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还不是在大都市努力,谢谢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了,安迷修哥哥。”
听到她小时候对我的称呼还蛮惊喜意外的。
我笑着给她比了个手势,表明我走了。
“哦,那我去叫雷狮先生。”她提起围裙和那之下颇长的蛋糕裙,推开栏杆,冲进后院之前,我的好姑娘回头,眨着眼将目光凝在我身上,然后露出一个小恶魔一样的笑容,“你真的不是...?”
“vero.(真的真的)”
我点头如啄米。
到头来大家都还是变了,或多或少的。
真是让我心痛的变化啊。
在我怀里包满了牛皮纸袋的时候,雷狮才良心发现地接过了我手里的红酒,然后扯了扯他有点往下滑的围巾:“有点冷...其实不用买红酒的,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喝。”
我仿佛听见了一条恐龙婉拒了我扔给他的肉:“安加塔叮嘱过我,要好好招待你——要去那边的餐厅坐一坐吗,那里的热可可最醇香。圣诞节期间的话还有特供蛋糕,这个点应该能够拥有一个大理石窗边的座位。”
“不用,我自己衣服没穿够。”雷狮把头扭到右边,打量街边的店铺——他来的路上也是这样,“我不太喜欢甜食。”
“...但你似乎还是会做?”
我会想起雷狮在去年圣诞烤出来的味道不错的蛋糕,虽说裱花糟糕的一塌糊涂,这家伙还中途摔了裱花嘴嫌弃它长得太烂俗。
“卡米尔。卡米尔从小喜欢甜食。”
他声音有点闷,估计是学着弟弟把鼻子埋进了围巾里。
“所以学着做。”
“你,怎么学会料理的。”
他扭回头来看我,眼睛里映了威尼斯的雪。
然后他指了指前面。
我听话地跳过了那块可能绊倒我的石头。
“...”
看来是要讲故事了?
我给雷狮开的专场小故事会在他猝不及防转身进了一家店为止,他这次没伸手拉我,大概是因为他这个时候一拉我我就会抱着我手上所有的东西摔到地上。
“面具(mask)”
当我把东西放到和蔼可亲的老板那里,转身之后,就看见雷狮把类似于中世纪医生的鸟嘴面具扣到了脸上。金光闪闪的设计让我沉默了三秒,开始怀疑雷狮的审美观什么时候被嘉德罗斯带偏了。
“那个是Dottore Peste.”
雷狮在看见老板笑着点头之后把冷哼声收了回去,他扭过头来看我,那双紫色的眼睛在鸟嘴之上看起来显得格外渗人:“你觉得这个适不适合嘉德罗斯。”
好吧果然是给嘉德罗斯选。
我跟很久不见的老板寒暄了一会,途中雷狮一直在看各种面具,看起来这种小巧精致但格外夸张的东西挺符合他一位艺术家的审美观。我拜托了那个手巧的中年男人将几个面具装了起来,对于办公室里的可爱小姐们,这种伴手礼可能比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更加能讨她们欢心。
而雷狮的喜欢可能就不是这么局限性的东西了。
“安迷修,安迷修.布鲁诺。”
突然,他喊我名字。
我下意识回过头去。
冰凉但柔软的东西被盖到了脸上。
雷狮手指的温度透过布料透过来。
我眨了眨眼。
透过面具上开的洞望向他人的感觉比较奇妙,特别是在面具没有紧贴面部的时候。我的视野受到了局限,只能看见黑色的Gatto面具。白色的荆棘从鼻尖蜿蜒到耳侧,金边缠绕熠熠生辉,在那之下的是男人翘起的唇角。
就像是真正的Gatto那样的,向上翘起的,颜色浅淡的唇角。
“戴在你脸上真丑——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翡翠绿。”
雷狮沉默了三秒,讥讽地把面具放了下来。
“...你审美观倒是真棒,这面具戴在你脸上就像只真正的猫。”
“Miao.”
他毫无诚意地发出一个拟声词。
“满意了吧。”
“满意了,贼可爱。”
我棒读回应。
花园里亮起了节日的彩灯,安加塔叹息着惋惜今年花园里的紫罗兰没挨过寒冬,不然就能看见灯光之下艳丽的紫色花瓣。街道上的星星灯饰吸引了丽娜的注意力,雷狮拿着我的单反摄像机去给小姑娘拍照了,我估计他能把女孩子放在画面里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把镜头转向其他地方,相比人像,他还是更喜欢风景或街景,毕竟那是他大多灵感的来源。
幸好安加塔不是什么艺术狂热爱好者,不然在我说出雷狮是某个出名的画家lion的时候,她就会从灶台面前冲到我面前用狂热的眼神注视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感叹着“哥哥你还真是交了不得了的朋友”一边搅拌着锅里的汤。
她早就布置好了preseppe,模型里的圣婴降临画面说得上是极其还原了。我回想起小时候家里所有人一起为了这个东西焦头烂额的情景就有点想笑,最后基本上是两个姑娘完成所有工作,我和师傅就蹲在那里灰头土脸地尝试把熄灭的壁炉再次点燃。
“很怀念了。”安加塔这么说,把一大锅热乎乎的汤端上了餐桌。我的好姑娘用围裙擦了擦手,探着身子看外面的两个家伙,“姐姐也旅行的不错吧。”
“她和师父最像,我觉得。”我把杂志放到桌上,打算去喊那两个家伙回来吃饭。
金发的意大利女人用她的绿色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一声。
“师父倒是一直说你和他最像了。”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骄傲。”
她踮起脚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我的小妹妹总是不怎么顾及长幼这种东西。
“一样的温柔。”
“...安加塔。”
“在。”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师母了。”
“那这是好事情,去,叫他们回来吃饭了。”
晚餐过后,丽娜早早上了床,小姑娘今天在外面玩得有点野,裙子都染上了一层掺着尘土的厚重的雪。安加塔低声哼着的摇篮曲从室内传来,温柔得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日子,那些被向日葵和阳光包裹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种时间和雷狮在一起肯定是享受不到的。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雷狮,他正在侧着脑袋看电视,皱着眉毛,应该是对电视里脱口秀主持人的微妙口音产生了困惑。他把腿缩在沙发上,那两条长腿看起来有点委屈,但又因为主人的习惯而不得不蜷缩成近似于环的形状。
橘色的火光把他的脸映得有点柔软,那成年男人的凌厉线条被弱化之后,我的室友看起来也要无害上了几分。那紫色虹膜上跃动的火焰鲜活得像是恣意盛开的花朵,甚至连他敲打着脸侧的手指也晕上了极暖热的红。
“你妹妹,她的丈夫。”
他开口了,但并没有回头看我,声音融在木材的噼里啪啦声里,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我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
“...了不起的姑娘。”
“我一直不认为你是哪种会直率的夸人的类型。”
我开口调侃。
他瞥了眼我。
“我记得我有对你夸过格瑞,那家伙是个天才。”
我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他杯子的红茶空了,而茶壶里也没留下多少。我起身,提着铜黄色的茶壶到了灶台前。啪嗒声过后,蓝色的火焰在我脸前跃动。
“去英国吗。”
雷狮的提议来得突如其来。
“嗯...后天?”
我打开水龙头,听着水声填满茶壶。
“...大后天。”
他在丢下这个词之后,我听见了棉被的窸窸窣窣声,然后室内就只剩下了木料烧灼发出的啪啦和静默的火光。
我迟疑了一会。
把灶台上的火关掉了。
“Sì, sign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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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完了 成绩虽然看得过去但有点缓不过来 写得超慢(...
2000fo大感谢!!!我下周努力一下争取两更吧?!!(做不到的)打算把之前提过的合唱团啪开成坑。太有诱惑力了我忍不住(。)
上一周发生的事好像比较多,说实话我也蛮...心情微妙。
希望关注我的并且受了打击的天使们能开心点吧www
好就这样。
补充注释.
关于威尼斯面具的描写似乎有点问题 没经过同意就采取了评论里一位天使的科普似乎有点失礼 (…)在这里请求原谅
在威尼斯专卖面具的店一般在下午3点就关门了,只有圣马可广场那边专门宰客(...)的会开。特别是圣诞节大概整个假期商业街都处于死寂状态只有教堂有人系列x
只有在威尼斯狂欢节(大概二月中旬)才会通宵开业x而且正经面具店的面具都是锁在玻璃柜里不会让人碰的x
大概是这样↑
我都是瞎扯的请大家别当真ww毕竟阅历很有限我写这些东西也是有点不自量力了hhhh以后会尽量注意的,能避免的我就避免吧wwwww
所以
极其欢迎给我这个家里蹲捉虫科普aaaa!!!!